选上飞行员,不一样的成年礼
1983年初春,我正在绥中县第二中学读高二。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学校教导主任突然告诉大家一个消息:空军来招飞行员了,条件具备的可以试试。听到消息后,我莫名地高兴又感动,想都没想就把名报了。因为正在学校上课,也没和父母商量。
我很怕赶不上,一路小跑来到招飞人员所在的教室,门都没来得及敲就扑了进去。其中一个领导样的人看到我就说了一句:“这个体重和身高都够了!”我当时心里就有了底气。
果然,我通过了初选,我不得不把参加选飞的事告诉母亲。母亲有些犹豫,但看我高兴,就说:“那你就去吧,选不选得上,检查检查身体也挺好的。”我后来理解了母亲的做法,她既不想直接拒绝我,也不想让我因为选不上而有太多失望。
复选的全部过程都相当顺利,结束后,六十个人只剩下二十人,我是其中之一。最后一项是检查眼睛,需要散瞳,那时候药水没现在这么先进,为了保护眼睛,散瞳后得戴一星期的墨镜,所以每人发了一个。
我戴着墨镜飘回家告诉母亲,体检通过了,入选了。母亲有点惊奇地打量了我一下,这份惊奇让我心里相当得意。当时父亲正在外出差,母亲说:“也不知道你爸让不让你去。”这让我开始有些隐隐地担心。母亲多少会担心当飞行员的安全问题,她知道这是个危险的职业。
等到三选之后,连同我在内,绥中县只剩下六个人。母亲专门发电报把在外出差的父亲叫回了家,一起商量怎么办。我知道母亲发电报了,心中开始了度日如年的等待,直到父亲归来的那一天。
父亲问我:“利伟,你真的想好了要当飞行员吗?”我心意已定,斩钉截铁地说:“我愿意去做飞行员。”父亲沉吟片刻,决定尊重我的意愿,对母亲说:“他就喜欢这个,你不让他报,以后后悔怎么办,让他去吧!”
得到父母的许可,我继续参加招飞的所有测试。最后,我终于被录取成为飞行员了。我们绥中县有五个人同时被录取,这成了当年全县的大新闻,报纸和广播都对此进行了报道,我们也在一夜之间成了家乡的名人。
陪伴可以是默默的
钱学森先生纪念馆有一张写字台,写字台的对面有一把很简陋的靠背椅,这把椅子是钱夫人蒋英的,老太太坐在对面,不声不响的看着钱学森先生几十年,有一天,蒋英对儿子钱永刚说:“你陪陪你爸爸吧。”钱永刚说:“我和他没什么话说。”蒋英说:“我陪了你爸几十年了,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经常跟他说话了?谁说配一个人就要跟他说话?”钱永刚先生才明白,有一种陪伴是可以默默的,这种幸福谁有?
如果你拥有这样一个家庭,拥有这样一份感情,拥有这样一份默契,会怎样?
到了晚年,钱学森先生耳朵不好,已经听不见什么声音了,他住的病房距离电梯口还有十几个房间,但是,钱夫人从电梯里出来,他就能听到,而且没有错过一次,这样一种幸福会在任何一个地方流露出来。
对于这一切,我仿佛沉浸在梦游的感觉中,突然实现了童年的梦——可以去开飞机了,我将成为飞行员了,真不可思议!
可飞行学院究竟是什么样我又难以想像。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大家登上了离家的火车,潦草地挥别了自己的少年时代,从此去向辽阔的远方,去向高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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