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又摆满那些开的灿烂的盆花,知名的,也不过几种,卖花人的脸在观花人的神态中找着了一些默契,也绽着笑,层层迭迭的,像月季。
可叹的是,月季颜色繁多,能找着与这张脸相近的,可能绝无仅有。
心里笑了笑。
抱着病体,看花。
火红的仙客来,那年也曾满怀信心地抱回家,整个寒冷的冬天,她一直笑着,闹着,红火着,把这个清冷的屋子装点的分外妖娆,鱼缸里那时是一缸热带鱼,与窗前的花,在一起和谐着一种喜庆。
常常呆在屋子里,聆听那些鱼在水中的声音,并试图抓住一次偶尔的花开之声。
读书上美的绚目的句子,想象哪些花开像玉米拔节时的声音在深夜的月光下,悄悄地吻上我的耳垂。
然后,慢慢地掀起篮绸般的梦帘。
雪白的栀子花,是席慕蓉文字里的爱情。
看到她时候,觉得有一股淡淡的清芬,不入鼻,却达心。
这样的植物,因为被赋予一种意义,而使我望而生畏。
尽管她与所有的花一般被栽在粗泥盆里,可是她不该被标上价格,在街上贩卖。就象爱情的无价,金钱只会令它俗不可耐。
所以远远看,看花摇曳的过程,也看花无语的诉说。
黄月季回家的时候,想起那段失去的友情。
觉得花,真的是一种被人寄予厚望的植物。
我们的爱,恨,情,愁,都可被她表达的淋漓尽致。
只是,她们太过短暂,生命的意义太过缥缈,一个季节,或者几天时间,她们便会把长长的一生结束在我们的叹息声中,之后在无探望的信息。
记得那株月季最后枯萎的时候,整条根系都变的腐朽。有些悔恨自己的轻率,为不能让花们肆意地徘徊在生命周围的感动而抱歉。
也挖了花冢,将那些残骸埋进去,耳边是罗大佑的老歌:
当我死去的时候亲爱
你别为我唱悲伤的歌
我坟上不必安插蔷薇
也无需浓荫的柏树
让盖着我的青青的草
淋着雨也沾着露珠
假如你愿意请记着我
要是你甘心忘了我
在悠久的坟墓中迷惘
阳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也许我还记得你
也许把你遗忘
……
我想忘记,并努力告诫自己,人来人往的人间,一朵花的生命,太过轻薄。我们可记取的也不过她的美和值得。
而最终选择忘记,是因为我们的人生太长,遇到和错过的花们,会很多。
我可能为每一朵花落泪,每一株草伤怀。却会在这个逐渐荒芜的人间,很轻易地遗忘身边的那抹绿或者红,而更在意自身的感受,快乐或者悲痛。
如此,是花的遗憾还是我的?
花们从来不像我般如此喋喋不休。
风从东边来,撩我额前发。花瑟瑟,叶潇潇。
转身,很坚定地走。
未来,是一段很长的路程,过去,只是一截回忆。
尘世间繁芜丛深,被花草牢系牵绊,总不能大步朝前。
自此,我便潇洒来去,经风雨涛涛,看日岁翻滚,不再,不去,不想,一一探望,问候,挂念,关于旧日的伤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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