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大小诸事,有成有败,有得有失。世间之事,成败得失总有根由。有万千事,即有万千根由。人处世之法,于事之成败关系颇大。而“分寸”二字,又在做人做事之法中,近乎锁钥关键。
“分寸”本来是长度单位,十分一寸,十寸一尺。可在这里已经引申开来,是指说话或做事的适当限度:多少、长短、大小、深浅等等。世间之事、物,并非皆多多益善。若说某人心眼儿太多,自然有贬义;而说某人缺心眼儿,当然也不是表扬了。
其实,这里的“分寸”,就是唯物辩证法所说的“度”。“度”是一个数量的界限或“临界点”,无论从哪个方向突破了这个“临界点”,事物的性质或形态都会发生变化。因此,掌握好度,就成为做人、做事成败的关键。
做人、做事任性而为,不管不顾,这样的人有,然而鲜矣!多数人为人、做事,主观上也想恰如其分,只是苦于“分寸”难于把握。大概古人已经遇此难题,早在春秋时期,孔夫子就提出了“中庸”思想。
孔夫子提出的中庸,是一个道德原则,要求把握适当的限度,以保持事物的平衡,使人之言行符合既定的道德标准。儒家的许多观点,是从道德的角度提出的,其实讲的是一般道理。几千年来,关于中庸的讨论、争执一直不断。因为中庸强调“允执其中”,故有人主张处世原则应为“(X+Y)÷2”,凡事折中为止。因为中庸主张“过犹不及”,故有人认为遇事宁可不足,也不能冒“过”的危险。其实,中庸所要强调的是不要走极端,勿“不及”,也勿“过”。
事之度,有居中之例,然非皆居中。于是非而言,二人相争,或一方占理较多。于功过而言,有功大于过者,亦有过大于功者。寻事之度,即为实事求是、调查研究的过程。遇事“研”而“究”之,细细分析,梳理综合,得量与质的认识。有一点过之则事全变,该点即度之所在。此理说来容易,做到难。不过,照相的对焦,给人留下启发:焦距调准之后,若再往前调,就会出现虚影,说明“已过”;若再往后调,也会出现虚影,说明“不足”。处事之理,与“调焦”有几分相似。
在“度”、“分寸”问题上,对于领导干部而言,有两点甚为要紧:一是分寸并非一绝对不变之数,因条件而异。摄氏零度,为水之固态与液态的分界点,然这是以一个标准大气压为条件的,若气压有变,这个分界点也要变。水在摄氏一百度时由液态变为气态,可在青藏高原,水的“沸点”并非一百度。何也?气压变了。社会生活中也是如此,分寸因条件的变化而变化。
二是定分寸需考虑“力”之递增递减效应。有些事情,下边本来就十分热衷。上边放开一分,于是层层放大,递增至基层,恐已十分矣!此类事例俯拾皆是。有的事上头本想给大家开开窗、透透气,可到最基层就刮成了风。何也?层层放大而致矣!相反,有些事情,下边本来就很不情愿。上边下了十分力气,可层层递减,到基层恐已只剩一分矣。此类事例同样不少。有的事上头文件发了一个又一个,做出了样子,喊破了嗓子,所下功夫大矣。然越到下头,动静越小,甚至我行我素,长期不得纠正。何也?层层递减使之然矣!若上之决策从理论上说,分寸得当,而实践中或刮风或收效甚微,那就要反思,是否顾及了“递增”或“递减”效应。作为领导干部,若认识到你的决策可能被层层放大,那你定的“分寸”应紧些。反之,若认识到你的决策可能被层层递减,那你想收八分的效果,恐怕得下十二分的力气。
凡事仅仅在理论上清楚是不够的,还需要在实践中历练、积累。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的一生活在分寸间。既如此,寻求“度”,把握“分寸”,当是一辈子的事。(高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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