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在学校附近碰到了一个许久未见面的学姐,我和学姐在学生工作中相识相知,她在我大学初进校门时给了我很多的指点与帮助,我一直对她心怀感激。学姐学的会计专业,今年毕业。若不是她先看见我给我打招呼,我两人一定错过。
一年不见,我还是那样,所以她可以一眼认出我。但学姐却变化极大,最明显的就是剪掉了大学四年蓄起的长发,换了一头干练的齐耳短发。原来那副略显呆萌的大框眼镜也不戴了,不知道是戴了隐形还是做了手术……
我们两人找了个咖啡店聊天,我调侃学姐奔着职场女精英的道路一去不复返了,学姐听了只是笑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此时的学姐更漂亮更有气质,明显多了些人生的阅历,但我总觉得她的脸上透着一股倦意。
学姐透过咖啡店的落地窗,看见对面不远处专做黄焖鸡的餐馆大白天竟然关门了,显然有些诧异。我解释道:“那家不干了,老板最近正转让店铺呢,前几天还带着有意者来看过。”学姐表情有些感伤:“大学时候最喜欢这家的黄焖鸡,几乎每周都要去一次的,现在……”
我不知道怎么说了,人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念旧,所以就很希望不管经过多少年时间的故地,始终都保持着最初的模样,保持着镌刻在自己心中的模样。但是,时间在向前走,很多东西都会发生变化,即便这种变化总会让一个长时间默默的陪跑者觉得很突然很感伤。
我知道学姐现在在一个会计事务所当实习生,就问她工作可否如意,是不是准备留在那里了,每天工作是不是很紧张忙碌,有没有被别人欺负……总之我把自己对于职场的那些浅薄的认知都一口气问了出来。
学姐被我逗笑了:“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好。怎么说呢,工作还好,没有太大竞争,因为一开始事务所就告诉我们几个实习生近期没有纳新的想法,所以,我们只是为实习而实习。毕竟那个事务所在业界还挺出名,实习结束后,也算是丰富了工作履历,对我们这些新人来说还是挺有帮助的。”
学姐喝了口咖啡接着说:“你知道最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什么,事务所每天早上八点半上班,负责带我的那个前辈,竟然告诉我十点来也无所谓,反正以后也不会留在这里,但你知道我对自己要求很高,肯定会准时去的,为此我还在离事务所比较近的地方租了相对便宜的房子。实习生没工资,工作餐要自己掏钱,所以学姐我现在日子过得很是拮据啊。”
学姐有意做出辛酸的语气来缓和气氛,但我却真的可以体会到她的不容易。每天早早起床却再不能像曾经那样细致入微的梳洗打扮,吃路边摊、挤公交、日复一日的繁忙,无一不在消耗着这个身材娇小的姑娘的能量。
我以为,经历过这些的人无论怎样心中都是有怨气的,这怨气并不针对某个人某件事,只是源于最深处的内心。但是,从见面到分别,学姐没有一分钟向我抱怨生活的不易、社会的险恶,没有一分钟向我吐槽公司的压榨、上级的冷漠。她只是教我在好好享受当下大学时光的同时也要为日后做好万全充足的准备。
步行经过黄焖鸡餐馆时,学姐看着玻璃门上厚重的枷锁,伸手摸了摸,然后叹了口气。低头的时候,学姐叫出了声,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玻璃门前水泥地砖的断裂处,竟然长出一朵白色的不知名的花儿。这一发现让学姐一下子变得元气满满,非要拉着我在小店前自拍一张,说是留个纪念……
知乎上有一个引发很多网友思考谈论的问题:你如何反驳“现实点,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观点?其中被点赞最多的一条回复是:你是怎样,你的世界就是怎样。
在我看来,这条回复一点都不鸡汤。本来就是这样,你想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只有把自己变得更加美好。这样的美好就是,很多时候,别人只能感受到前途未卜的迷茫与甲乙丙丁口口相传的危险与苦难,而你一抬头,却能看到前方繁花遍地,为你静静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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