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看录像如同乘车观景,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牵引着回忆飞奔。那么翻看照片则像在牛车上赏景,一张张显影着记忆的痕迹,读阅日记更像漫步寻景,迷雾中寻找着往日的记忆。翻动着发黄的纸张,看着那褪色的墨迹,小心翼翼地探寻着通往记忆的门,那记载着上世纪80年代青春时期的日记。
(之一)云南采风日记
1986年10月23日 星期四
下午四点时,收拾好行李乘车来到上海火车站,途中巧遇同事小戴和他女友。候车室进口处再遇老陆。然后,我们几个站在门口等小陈,离发车仅半个小时,已经开始检票了,还不见她的身影,只好先检票进站,在卧铺车厢口小陈正焦急地朝走在前面的老陆喊:“要死了!小崔小戴到现在还没来。”大家都笑了起来,等看到我们时她也笑了,原来小陈早等候在候车室里。上车后将行李放在卧铺车厢,火车从上海站开出后,我与老陆来到硬座车厢,第一夜小陈和小戴睡卧铺。硬座车厢里挤满了站票的乘客,进出供水处、厕所都极不方便。
夜深了,四周的乘客们不再交谈了,开始寻找着各种姿势和角落开始睡觉,安静的车厢内寒气从车顶降下,人群笼罩在白色日光灯下仿佛融化般模糊起来。
《伏案而眠的感觉》眼前是木然的泥塑,沉思千年而没有结果,心中的偶像带着腐朽的珍贵,等待着时间的价值,或许是好奇的手抚摸着冰凉的对象,感觉中的热血流向手臂,象夏日的小虫悄然爬过,当我挥手时,秋天的蒲公英悠然飘过眼前,划出一个痴情的问候,还有一个又大又园的梦,静静地升起将一切都放大,当记忆的断片连接,生活的机器再次轰鸣。
醒来后我记下了这首感觉诗。在列车有规律的车轮声中,我感到有一股寒风侵入肌肤,变得轻盈的身体开始摇晃,朦胧里动了一下手臂,一股热浪由手指传到胳膊肘,什么时候趴在小桌上睡着了,活动着麻木的手臂,只觉的浑身的肌肉都崩得紧紧。抬头看了一眼摇晃得车灯,驱赶着视觉里的重影。车厢里的乘客更多了,过道上坐着躺着以各种姿势让自己尽量舒服些,简直没有插足之地。我双手撑着椅背一蹿一跳地来到厕所,厕所门口也是人,好容易上了厕所回到座位。这时老陆也醒了,靠窗的半边身子也麻了,为了打发时间,老陆掏出一瓶黄酒,打开塑料袋将半只烧鸡撕碎,二人开始对饮,由于寒冷喝下的黄酒也没有一点热量,吃了一些东西睡意也没了,我掏出速写本开始画身旁的乘客,人人脸上都泛着焦黄的面色,下垂的眼皮疲倦的表情让这夜显的格外漫长。不远处有一位乘客竟然钻进狭窄的座位底下,平躺着只有双脚横在过道上。
10月24日 星期五
清晨,小陈趁列车到站的间隙通过月台跑来叫我们去卧铺,当列车再次启动后,我和老陆收拾好东西穿越人丛来到卧铺车厢,这里没有站票的乘客,显的格外安静。用罢早餐后就躺在卧铺上沉沉入睡。下午醒时精神大爽,大家聊天打牌消磨时间。这一夜轮到小陈和小戴去挤硬座,我和老陆在卧铺安稳地渡过第二夜。
10月25日 星期六
清晨,“值完夜班”的二人回到卧铺车厢,小戴早饭也不吃上铺就睡。小陈在铺上静静地坐了许久才入睡。
下午,列车进入贵州境内,与同车厢的乘客聊天谈时,无意中看到他手中的列车时刻表,大家围绕着何时去黄果树一事开始犹豫起来,按计划回上海的中途下车去黄果树,又担心如果全程卧铺票,途中下车再签时只能坐硬座。在离安顺站仅三个小时的路程才决定下车。
5点多列车停靠在安顺车站,我们下了火车,拖着行李出站在陌生的安顺城里寻找旅馆。马路上坑洼不平还蓄着一汪汪脏水,不时有人凑上来问要不要住宿,我们也不清楚哪里有旅馆,只是沿大马路往前走,经验告诉我们火车站附近一定会有旅馆。果然走了没多久就望见安顺市供电局招待所的牌子。
安顿好住宿后出来寻找饭馆,云层压在城市上空,没有路灯的街道已看不清路面了,只能借着从窗口漏出的灯光勉强辨认出道路的轮廓,路面高低不平,一条河蜿蜒地流过市内,这里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马车,来来往往地运送着货物。
10月26日 星期日
今天天刚亮就起床,匆匆用罢早餐后乘上去黄果树瀑布的旅游车。车停在弥漫着水雾的停车场,下车时瀑布的轰鸣声催促着我们快走,转过一片树林,黄果树大瀑布豁然出现在眼前,瀑布宽百米,高约八十多米,奔腾着飞泻入犀牛潭中,轻盈的水在这里变得沉重,轰鸣声三里多地都可闻。冲击着露出水面的岩石,飞溅的水花升腾,微风吹动着水珠扬起一条条雾纱笼罩住翠绿的山峦。碧绿而抒情的河水在落差处变白也变的激越,也激动着我们的心情,沿途边跑边拍照,也许这样才能将记忆留住似。
瀑布后一条长达百米的水帘洞,由洞窗、洞厅和通道组成。于山腰处横穿瀑布进入细雨区,眼前一片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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