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止一个人向我吐槽:在帝都这种地方生活,真尼玛累啊!2200多万人都“假装在生活”,自己真要好好生活,还需要鼓起一番勇气。
在这个人口千万级的超大城市,大多数人都活得很小心、很努力,有的甚至很拼命。“在单位看领导脸色,回家直面孤独的自己”,成了不少人的写照。
大多数人跟我一样,从小地方来,到大城市打拼,怀揣大大的梦想,想着拼出个样子、有一番作为,不甘心两手空空地回去。
然而,面对难以企及的房价、出行遭遇拥堵的交通、呼吸成了一道伤痛,多少人还坚定如初、不曾动摇呢?
就像一个朋友。她是个其貌不扬的姑娘,刚大学毕业,非985、211高校,在一家不大不小的企业做一份——“边缘得比公司清洁工好不了多少的”——内部管理工作,“就是跑跑腿,没多少技术含量,也没啥希望”。朋友一脸沮丧。“这哪里是过日子嘛,明明是被日子过了”。她苦笑道。“有时候真想收拾东西回去算了,但又不甘心。”
“我爸每次打电话都让我回去,他们在当地给我找了份安稳的工作。”
“那你怎么不回去?”
“我其实也并不想将就。天天回家,认识的也就那些人,多没劲儿。”
朋友说,她打算工作两年,积累些经验后,再读研或者读MBA,“毕竟北京机会多,不能荒废了自己”,她年轻的脸上又闪现笑容,是青春时光该有的样子。
-02-
其实,我也一度困惑过。
当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我甚至游移不定。一次是单位内部某部门伸出“橄榄枝”,一次是回到地方工作,还有两次出去工作的机会。其中,尤其是去地方工作的机会,对我诱惑最大。“回地方,就再也不用在北京过两点一线的苦逼日子了。”我一度恨恨地想。
也有朋友劝我,“回去工作多滋润啊,要房有房,要车有车,对比就知道,想都不用想。”
我决定向身边涉世深、阅历多的“老司机”求教。一个是单位的同事。他沉默了一会儿,吐着烟圈不急不慢地说:“别人我就不多说了,至于你,肯定不要回去,回去你就眼界窄了,后半生怎么走一眼都能看穿。这边机会多,三五年就有变化,走啥走。”
他是个明白人,我的这点小心思在他眼里不是事儿,三五句话就讲透了,让人信服。
一个是在央视工作的朋友,他曾主持春晚数年,对媒体工作十分了解。
听完我的困惑,他先说了他的故事。
那年我大学毕业,一无所有。先去了某影视公司工作,合同一签就是5年。每天下班后就去附近人大食堂三楼的临时舞厅跳舞,打发青春的漫长时光。舞厅简陋,灯光昏暗,大家跳的开心。没有这么个地儿,当年我肯定少了很多乐趣。
工作第5年,赶上单位分房,轮到我时,就两个地儿了。一个是跟一刚离婚、还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合住一套房,共用厨房、卫生间。我当然不乐意,当时血气方刚,怕坏了名声。我就不要。还一个地儿在当时的城郊结合部了,就是一间低矮破旧、没有暖气的平房。
分到这么个破房子,我也高兴,毕竟是属于我的啊!我在平房外搭个小棚,装了马桶和淋浴设备,但第二天就被隔壁大爷给砸了,“我们都能住,就你搞特殊。”从此,我跟大伙儿一起上公厕、下澡堂子。
那年冬天最难熬。我爸妈来看我。我本想让他们骄傲一下的。但天气严寒,爸妈晚上都睡不着,住了一夜就走了。我心头难过啊。寒冬漫长,我每天都不愿回到冰窖一般的平房。一个人过,真的冷。
后来,我考到央视,慢慢地,我开始主持节目了,有了些影响力。但我那时候还住平房里。一天,正上厕所时,几个学生跑到厕所。远远地看了一会儿,跑开了。过一会儿,他们又回来了,在门口大喊:这不是央视的主持人某某某吗?接着是哈哈大笑。
我一听,赶紧不上厕所,一口气跑回去了。从此我就下决心好好干,不能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谈及往事,朋友记得清楚,说了很多,“你现在很难想象我当年度过的艰苦时光吧?听了我的故事,你还想回去吗?”朋友笑着问,“其实,一开始,没有不难的,难才是真实的生活。困难的时候,咬咬牙,坚持住,也就过去了。”
我听之愕然。本想说些今非昨日、情况不同的话,后来也没说。
-03-
跟“老司机们”取经,至少让我不再动摇了。在哪儿都得自己过,没人能替你生活,也没人能帮你一步到位。路要自己走,有些苦也只能自己吃,不然怎知幸福的甘甜?
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退而求其次,给自己找台阶下了。都不是完美的,又何必将就?
正如有句话说,不逼自己一把,怎么知道自己的优秀。如果不摒弃“将就”的心态,又怎么知道自己有更大的潜力、人生有无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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