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毕业经年。
有时,她会想起她的大学,比如路过某单位,正赶上食堂开饭;比如在很小的服装店淘来淘去,再毫不留情地讨价还价;她总会跟身边人说,“我们学校”的如何,或“我们学校”附近的咋样。眼前事仿佛是按钮,一切类比都被拉回至“我们学校”,她自嘲,就像人生只有那么一段取之不尽的记忆场所。
小江毕业经年。
毕业时,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了!”事实上,他有次办事路过学校,回来后,把MSN签名改成“过×大而不入”,言若有憾;单位有新人入职,他只是略点下头就算打招呼,但一听对方报出×大,便大笑起来,以后再碰到,就直呼师弟或师妹了。
小梁毕业一年。
一日,她刚参加同学聚会归来,情绪有些激动。“哎呀呀,我还是适合当学生,我舍不得我的大学!”小梁向女友倾诉着。女友却说,“人终归要毕业的,不能一辈子待在学校”,“其实,我觉得,毕业了,你毕业的大学才真正属于你”。小梁满头问号。
“读书时,学校只是一个活动场所。你说你是某大的,我也是某大的,他也是某大的,某大又有什么特殊意义?只有毕业了,同学们像蒲公英一样吹散到不同的角落,毕业院校写在你的履历里,成为你经历、记忆的一部分,你一辈子走到哪儿,填任何一张表,都无法将它删除,甚至它成为记号;一个你素不相识的人和你一样拥有它,你便觉得亲近,就像一张心理名片……”女友又举熟识的小余、小江为例。
小梁咂摸一会儿,开始嘲笑女友的说理兼抒情状态,谁知女友说:“我过去当过老师,讲道理讲惯了。”但小梁知道,女友改行已经五六年。
哎,恐怕不只是毕业院校吧。学校也好,单位也好,人生的各段经历,所有你挥挥手以为告别的,都在告别的那一刻真正属于你,以不同方式,不同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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