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争的就是一口气。离开了这口气,人也就难以存活在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上了。正因为如此,民间早有“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张皮”之说;古人也早有“问:‘上古人多寿,后世不及古,何也?莫是气否?’曰:‘气便是命也’”的说法。《三国演义》第六回,既有“汉东都洛阳,二百余年,气数已衰”的记载。可见,人要争气,首要就是争活下来,以求生存。生存,既是人生长之根,又是人发展之基。离开了生存,什么都无从谈起,什么也没有必要谈起。
人争一口气,争的还是一种气概、一种气势。这种气概与气势,就是人的精气神,就是人的精神面貌与精神状态。人有无精气神,有无那种一往无前、大呼猛进的精神面貌与精神状态,不在人的贫穷与富有,也不在人的位高与位低,关键在于人是否存有志向,藏有志气。生活的哲学告诉我们:志,是气的“帅”;志,保证气不衰。
人争一口气,实为争志气。从古到今,从“洋”到中,都在诉说一个道理:惟有志,才浩气生;惟含气,才精神长。但即便是气,如果放的地方不一样,就会导致不同的结果。把气注入心田者,叫志气;把气播入形体者,叫血气。志气与血气虽一字之差,但含义差之远矣。志气者,可塞乎天地,管长管久;血气者,可气冲脑门,失去理智。所以,大凡真有志者,往往是终生求之,毕生践之,决不会被一时的困境所吓倒,一时的荣誉所迷倒,一时的失意所困倒,一时的得意所昏倒;而只会安危不贰其志,险易不革其心,顺时,乘风破浪,逆时,养精蓄锐,即便去当掏粪工,也照样毫不自卑,昂昂独负青云志,决不随俗,抱节不为霜霰改。
人争一口气,全看立志气。孔子“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不仅成了一代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而且开创了影响中华几千年文明史的儒学;比尔?盖茨十之有三始有志于学用电脑,不仅成就了他的电脑梦,而且在全球创出了一个电脑“微软王国”;哈里?莱伯曼,一个到了80岁时才有志于作画的老人,到他百岁时,居然红霞满天,在洛杉矶一家颇有声望的艺术品陈列馆里举办了他个人画展。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道理:人品、事业、功业,俱成于志气。也可以说,人之进退,上不在天,下不在地,而全在自己。而自己又惟问于是其何志。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只要是被人们所敬佩、所仰慕,所惊异、所欣赏的事物,都是在“志气”的“统帅”之下而成就的。这就叫:有志者,事竟成;这就是:志气既具魔力又具神力。
争气看志气,志气有大小。大小在目标。小志气者,往往容易以“小我”为轴心,转来转去离不开个人鼻尖下那一点点私利。因而,或者很容易满足现状,不思进取;或者很容易重名重利,毁了自身。而大志气者,常常乐于把“小我”融入“大我”之中,把个人摆入团队之内,干一行,爱一行,专心致志,目不两视;干一事,成一事,聚精会神,耳不两听。也许他们所从事的工作并不是自己最中意、最钟情的,但他们对工作的态度却是一往情深、沉醉其中,因而不仅能做好本职工作,而且还有创意,从而在工作进程中立了功,立了德,立了言,还立了标准,帮企业有了新发展,促事业有了新进展。
争气看志气,志气有高下。高下在言辞。志高者,往往境界也高,谈吐不俗;常常气从意畅,神与境合,能让听者入“迷”,会使观者入“戏”,并在不知不觉中自成高格,在自然而然中自出名句。这样的人,不仅“吐言贵珠玉,落笔回风霜”,而且颇如李白在《大鹏赋》中所言,常能“吐峥嵘之高论,开浩荡之奇言”。相反,志气低下者,很可能谈不出境界,说不出高雅,甚至说话欠品位,脏话亦难免,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毕竟,只有志高,才能言洁,才致辞弘。
争气看志气,志气有远近。远近在胸襟。志远者,常常拳头上能走得马,臂膊上能立得人,把“忍”与“容”当作自己的两件法宝:用忍,换取成功;靠容,彰显德大。同时,志远之人也常常把“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当作自己的行为准则。毕竟,这“两不”透视出的不仅是一个人的修养,更是一个人“其志甚远也”的胸怀。反之,如果其志是减一勺则耗,加一勺则满的话,这只能算是蹄涔之志。蹄涔之志就是兽蹄迹中的积水,既少且浅,是不会有什么作为的,更难以有什么大作为。
人争一口气,气贵专与勤。所谓专者,摒绝它好,专一专诚之谓也。如果心眼特活,这山望着那山高,这样的事情干一会儿,那样的事情干一会儿,既要弄懂天文,又要弄通地理,还要搞好军事,并且还要做出好诗、写出名著,这怎么能做得好、算争气呢?所谓勤者,久而不倦,通乎昼夜之谓也。这种勤,不是半夜鸡叫,时候未到,而是起早贪黑,长年累月。记得有位诗人曾写过一首叫《不睡》的诗,言道:“十五年来少睡身,诗句每多闲夜得。”这,既是对生活的真实写照,也是对“勤”字的极好注释。毕竟,如果说气是刀刃的话,那么专与勤就是磨刀工。刀刃再锋利,如若长时间不用石磨,一定会落满灰尘、锈迹斑斑,直至成废物的。这就是生活的真实。这就是生活的辩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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