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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颂母爱的小故事精选

时间:2021-10-08 04:01:02   来源:文章阅读网  作者:网络整理  点击数:26    

导语:青春会逝去。爱情会枯萎。友谊的绿叶也会凋零。而一个母亲内心的希望比它们都要长久。这里励志人生网的小编为大家整理了三篇歌颂母爱的小故事,希望你们喜欢

故事一:《我终于读懂了母亲》

我清楚地记得,在我9岁以前,我的爸爸妈妈都把我视若掌上明珠,我的生活无优无虑,充满了欢乐。但自从我母亲和我父亲去了一趟武汉的某医院后,我的生活就大不如前了。冷眼相向我的父母回来的时候是在晚上。说实在的,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我最喜欢的是我的妈妈。每次妈妈从外地回来,我都会娇模娇样地跑上去,张开双臂扑到她怀里要她抱,即使我9岁了,依然如此。

然而这次妈妈不仅没像以前那样揽我到怀里,抚摸和亲我,反而板着一张脸,像没看见我似的,她借着我奔过去的力量,用手将我扒拉开,把我扒到爸爸的腿跟前,她却径直往房里去了。我顿时傻了眼。

打这以后的几天里,无论我上学回来,还 是在家吃饭,妈妈见到我总是陰沉着脸,即使她在和别人说笑的时候,我挤到她跟前,她脸上的笑容也立刻就像肥皂泡一样消失了。打骂相加我的妈妈第一次打我,是在她回来的10多天后。那天中午我放学回来,我的妈妈竟然没有做饭。我以为妈妈不在家,便大声地喊妈妈。这时妈妈披散着零乱的头发从房里走了出来,恶声恶气地骂我,并掐着我的胳膊把我拖进屋里,要我自己烧饭。我望着一脸凶相的妈妈,嘤嘤地啜泣起来。哪知妈妈竟然拿起锅铲打我的屁股,还 恶狠狠地说:“不会烧,我教你!”她见我不动,又扬起锅铲把打了我一下,这时我发现她已气喘吁吁,好像要倒下去的样子,我开始有点儿自责了,也许是我把她气成这样的呢,忙按照她的吩咐,淘米、洗菜、打开煤气罐……

这样,在她的“命令”下,我第一次做熟了饭。更使我不理解的是,她还 挑唆我的爸爸少给我钱。以前我每天早餐是i元钱,中餐是i元钱,从那一天起,她将我的早餐减为5角钱,中午一分钱也不给。我说我早晨吃不饱,一天早晨我起码要吃两个馒头。她说原来她读书的时候,早餐只有2角钱。她还 说饿了中午回来吃的才饱些,吃的才有滋味儿些,以后只给5角钱,叫我别再痴心妄想要1元钱。至于中午那i元钱,更不应该要,要去完全是吃零食,是浪费。这样,我每天只能得到5角钱了。特别是中午,别的小朋友都买点儿糖呀、瓜子呀什么的,而我只能远远地站在一边咽口水。

打这起,我恨起了我的妈妈,是她把我的经济来源掐断了,是她把我和小朋友们隔开了。我的苦难远不止于此。由于我的爸爸在外地工作,我只能和我的妈妈在一起。有好几次,我哭着要跟爸爸一起走,爸爸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他说他正在跑调动,还 有一个月,他就能调回来了。不能跟爸爸走,在家只得受妈妈的摆布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妈妈她竟连菜也不做了。我哭着说我做不好菜,她又拿起锅铲打我,还 骂我:你托生干什么,这不会做,那不会做,还 不如当个猪狗畜牲。在她的“指导”下,我又学会了调味,主要是放油盐酱醋,还 有味精。我的爸爸只用很短的时间就把调动跑好了。那天他一回来就催促我的妈妈住进了医院,他也向单位请了长假。

欲哭无泪妈妈住进医院的第一个星期天我去探望她。她住在县人民医院的传染病区。到病房后我看到妈妈正在输液。已经睡着了。爸爸轻轻走上前去,附在她的耳边说我来看她了。她马上睁开了眼睛,并要爸爸把她扶起来坐好。开始时她的脸上还 有一丝笑意,继而脸变得乌黑并用手指着我:你给我滚,你快给我滚!我本来就恨她,霎时,我想起了她对我的种种苛刻,马上头一扭,气冲冲地跑下了楼。我发誓今生再不要这个妈妈。3个月后妈妈死于肝癌。葬礼上,我没有流一滴泪。接灵的时候,要不是我的爸爸把我强按着跪在地上,我是不会下跪的。

继母恩情3年后,我有了继母。尽管我的继母平时不大搭理我,但我总觉得她比我的生身母亲好。关于我的早餐问题,那天我偷听到继母和我爸爸的谈话。我爸爸坚持每天给我1元钱的早餐费,可继母说孩子大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给他2元钱的早餐费吧。第二天,我在拿钱的地方果然拿到了2元钱。

我开始喜欢我的继母了,除了她增加了我的早餐费这一层原因外,还 有另一层原因:我每天放学回家,不用烧火做饭了。有时我的继母因工作忙,提前上班去了,她总给我留下饭和菜。有时尽管是剩菜,但我一点儿怨气也没有,比起我的生身母亲在世时,那种冷锅冷灶的景象不知要强多少倍。我讨继母的欢心是在她一次得了感冒时,那天她烧得不轻,我去给他找了医生,看过病输过液后,她精神略显好转。之后,她强撑着下地做饭。我拦阻了她。我亲自动了手。这天,我拿出生身母亲教给我的招式,给她熬了一碗鱼汤,随后做了两碗她喜欢吃的菜,乐得她笑眯眯的。晚上,当我上完晚自习回家,我的继母在我的爸爸面前赞扬我是一个聪明乖巧的孩子。

母爱深长转眼我已15岁了。1998年的7月,在中考中,我有幸考上了县里的名牌中学我的爸爸高兴,我的继母也高兴。但我爸爸犯了愁,因为手头的钱有限。但我的继母却说,没有钱先挪挪,哪家没有个事儿,伢儿只要能读上书,要多少钱我来想办法。我继母说着话的当儿,我爸爸突然拍拍脑门儿,说他记起了一件事。他马上进屋去,从箱子里拿出一个两寸见方的铝盒,铝盒上了锁,他对我的继母说,这是先妻生前留下的。他马上把我喊来跟我说:“你妈妈临终前有叮嘱,这个铝盒非要等你上高中才打开,否则她到陰间也不能饶恕我。”我摇摇头,转身便走,哪知我的爸爸用命令的语气叫我回来。他说你妈生前抚养了你一场,一泡屎一泡尿多不容易?无论你多么恨她,你都应该看一看。

这时我的继母也发了话,说我爸爸说的对。无奈,我接过了铝盒,走进自己的房间。开锁的钥匙我妈妈死前丢弃了,她要我砸开或撬开它。我找来一把钳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扭开了那把锁。铝盒内有写满字的纸,纸下是一张储蓄存折。我展开纸,熟悉的笔迹跳人了眼帘:

儿:当你读到这份遗书的时候,妈已经长眠地下6个年头了。如果妈妈果真有灵魂存在,那就算是妈妈亲口对儿讲了。你还 记得吧,当我和你爸从武汉回来的那天,你撒娇地向我扑来,我觉得我儿太可爱了。我正想把我儿抱起来好好亲亲,但一想起那天在医院检查的结果,妈妈的心颤抖了。妈得了绝症啊。在武汉时,你爸非要我住院,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儿,我儿还 小,所以我没住。妈将不久离世,可我儿的路才刚开始。我以前太溺爱我儿了,儿想要什么,妈就给什么。我担心如果我死后,我儿不会过日子,会拿妈和继母相比较,那我儿就坏事了。

因此,在武汉我就拿定主意,我要想办法让我儿恨我,越恨我越好。妈怎舍得打我的儿哟!儿是娘心头的一块肉,你长到9岁,妈没有用指头弹我儿一下。可为了让我儿自已会做饭、自已会过日子,妈抄起锅铲打了我儿。可当你去淘米的时候,妈进屋流了长长的泪水……我知道我在世的时日不多了,为了多看一眼我儿,我每天半夜起来服药的时侯,就在儿睡的床边坐上几个小时,摸我儿的头、手脚,直到摸遍全身……特别是有两次我打了我儿的屁股,我半夜起来特地看了打的位置,虽然没有青紫,但我还 是摸了一遍又遍。儿啊,我死前你的外婆筹集到5元钱,送来给我治病。我想现在读书费钱,特别是读高中、大学,所以我就托人偷偷地把这笔钱存下了。你的外篓几次催我买药、买好药治病,我都推脱了,有时还 违心地说已经买了新药。现在,这笔钱包括利息在内能不能交够读高中、大学的学费?要是交不够,我儿也大了,可以打工挣钱了。

……

读完妈妈的遗书,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终于明白了妈妈的冷眼、打骂、无情,那全是为了我今后的自强自立啊!我痛哭失声,冲出家门,爸爸、继母尾随我而来。我边跑边哭边喊-我的好妈妈呀!一直喊到我妈妈的墓旁。

在妈妈的墓前,我长跪不起。

故事二:《疯娘》

23年前,有个年轻的女子流落到我们村,蓬头垢面,见人就傻笑,且毫不避讳地当众小便。因此,村里的媳妇们常对着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妇还 上前踹几脚,叫她“滚远些”。可她就是不走,依然傻笑着在村里转悠。

那时,我父亲已有35岁。他曾在石料场子干活被机器绞断了左手,又因家穷,一直没娶媳妇。奶奶见那女子还 有几份姿色,就动了心思,决定收下她给我父亲做媳妇,等她给我家“续上香火”后,再把她撵走。父亲虽老大不情愿,但看着家里这番光景,咬咬牙还 是答应了。结果,父亲一分未花,就当了新郎。

娘生下我的时候,奶奶抱着我,瘪着没剩几颗牙的嘴,欣喜地说:“这疯婆娘,还 给我生了个带把的孙子。”只是我一生下来,奶奶就把我抱走了,而且从不让娘靠近。

娘一直想抱抱我,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给,给我奶奶没理她。我那么小,像个肉嘟嘟,万一娘失手把我掉在地上怎么办?毕竟,娘是个疯子。每当娘有抱我的请求时,奶奶总瞪起眼睛训她:“你别想抱孩子,我不会给你的。要是我发现你偷抱了他,我就打死你。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你撵走。”奶奶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儿含糊的意思。娘听懂了,满脸的惶恐,每次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尽管娘的奶胀得厉害,可我没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喂大的。奶奶说娘的奶水里有“神经病”,要是传染给我就麻烦了。

那时,我家依然在贫困的泥潭里挣扎。特别是添了娘和我后,家里常常揭不开锅。奶奶决定把娘撵走,因为娘不但在家吃“闲饭”,时不时还 惹是生非。

一天,奶奶煮了一大锅饭,亲手给娘添了一大碗,说:“媳妇儿,这个家太穷了,婆婆对不起你。你吃完这碗饭,就去找个富点儿的人家过日子,以后也不准来了,啊?”娘刚扒了一大团饭在口里,听了奶奶下的“逐客令”显得非常吃惊,一团饭就在嘴里凝滞了。娘望着奶奶怀中的我,口齿不清地哀叫:不,不要奶奶猛地沉下脸,拿出威严的家长作风厉声吼到:“你这个疯婆娘,犟什么犟,犟下去没你的好果子吃。你本来就是到处流浪的,我收留了你两年了,你还 要怎么样?吃完饭就走,听到没有?”说完奶奶从门后拿出一柄锄,像余太君的龙头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咚”地发出一声响。娘吓了一大跳,怯怯地看着婆婆,又慢慢低下头去看面前的饭碗,有泪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饭上。在逼视下,娘突然有个很奇怪的举动,她将碗中的饭分了一大半给另一只空碗,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奶奶。

奶奶呆了,原来,娘是向奶奶表示,每餐只吃半碗饭,只求别赶她走。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几把,奶奶也是女人,她的强硬态度也是装出来的。奶奶别过头,生生地将热泪憋了回去,然后重新板起了脸说:“快吃快吃,吃了快走。在我家你会饿死的。”娘似乎绝望了,连那半碗饭也没吃,朗朗跄跄地出了门,却长时间站在门前不走。奶奶硬着心肠说:“你走,你走,不要回头。天底下富裕人家多着呢!”娘反而走拢来,一双手伸向婆婆怀里,原来,娘想抱抱我。

奶奶忧郁了一下,还 是将襁褓中的我递给了娘。娘第一次将我搂在怀里,咧开嘴笑了,笑得春风满面。奶奶却如临大敌,两手在我身下接着,生怕娘的疯劲一上来,将我像扔垃圾一样丢掉。娘抱我的时间不足三分钟,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将我夺了过去,然后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当我懵懵懂懂地晓事时,我才发现,除了我,别的小伙伴都有娘。我找父亲要,找奶奶要,他们说,你娘死了。可小伙伴却告诉我:“你娘是疯子,被你奶奶赶走了。”我便找奶奶扯皮,要她还 我娘,还 骂她是“狼外婆”,甚至将她端给我的饭菜泼了一地。那时我还 没有“疯”的概念,只知道非常想念她,她长什么样?还 活着吗?没想到,在我六岁那年,离家5年的娘居然回来了。

那天,几个小伙伴飞也似地跑来报信:“小树,快去看,你娘回来了,你的疯娘回来了。”我喜得屁颠屁颠的,撒腿就往外跑,父亲奶奶随着我也追了出来。这是我有记忆后第一次看到娘。她还 是破衣烂衫,头发上还 有些枯黄的碎草末,天知道是在那个草堆里过的夜。娘不敢进家门,却面对着我家,坐在村前稻场的石磙上,手里还 拿着个脏兮兮的气球。当我和一群小伙伴站在她面前时,她急切地从我们中间搜寻她的儿子。娘终于盯住我,死死地盯住我,裂着嘴叫我:“小树……球……球”她站起来,不停地扬着手中的气球,讨好地往我怀里塞。我却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我大失所望,没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这样一副形象。一个小伙伴在一旁起哄说:“小树,你现在知道疯子是什么样了吧?就是你娘这样的。”

我气愤地对小伙伴说:“她是你娘!你娘才是疯子,你娘才是这个样子。”我扭头就跑了。这个疯娘我不要了。奶奶和父亲却把娘领进了门。当年,奶奶撵走娘后,她的良心受到了拷问,随着一天天衰老,她的心再也硬不起来,所以主动留下了娘,而我老大不乐意,因为娘丢了我的面子。

我从没给娘好脸色看,从没跟她主动说过话,更没有喊她一声“娘”,我们之间的交流是以我“吼”为主,娘是绝不敢顶嘴的。

家里不能白养着娘,奶奶决定训练娘做些杂活。下地劳动时,奶奶就带着娘出去“观摩”,说不听话就要挨打。

过了些日子,奶奶以为娘已被自己训练得差不多了,就叫娘单独出去割猪草。没想到,娘只用了半小时就割了两筐“猪草”。奶奶一看,又急又慌,娘割的是人家田里正生浆拔穗的稻谷。奶奶气急败坏地骂她:疯婆娘谷草不分奶奶正想着如何善后时,稻田的主人找来了,竟说是奶奶故意教唆的。奶奶火冒三丈,当着人家的面拿出根棒一下敲在娘的后腰上,说:打死你这个疯婆娘,你给老娘滚远些娘虽疯,疼还 是知道的,她一跳一跳地躲着棒槌,口里不停地发出别、别的哀号。最后,人家看不过眼,主动说算了,我们不追究了。以后把她看严点就是这场风波平息后,娘歪在地上抽泣着。我鄙夷地对她说:“草和稻子都分不清,你真是个猪。”话音刚落,我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是奶奶打的。奶奶瞪着眼骂我:“小兔崽子,你怎么说话的?再这么着,她也是你娘啊!”我不屑地嘴一撇:“我没有这样的傻疯娘!”

“嗬,你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看我不打你!”奶奶又举起巴掌,这时只见娘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横在我和奶奶中间,娘指着自己的头,“打我、打我”地叫着。

我懂了,娘是叫奶奶打她,别打我。奶奶举在半空中的手颓然垂下,嘴里喃喃地说道:“这个疯婆娘,心里也知道疼爱自己的孩子啊!”我上学不久,父亲被邻村一位养鱼专业户请去守鱼池,每月能赚50元。娘仍然在奶奶的带领下出门干活,主要是打猪草,她没再惹什么大的乱子。

记得我读小学三年级饿一个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奶奶让娘给我送雨伞。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几跤,浑身像个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户旁望着我傻笑,口里还 叫:树……伞一些同学嘻嘻地笑,我如坐针毡,对娘恨得牙痒痒,恨她不识相,恨她给我丢人,更恨带头起哄的范嘉喜。当他还 在夸张地模仿时,我抓起面前的文具盒,猛地向他砸过去,却被范嘉喜躲过了,他冲上前来掐住我的脖子,我俩撕打起来。我个子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轻易压在地上。这时,只听教室外传来“嗷”的一声长啸,娘像个大侠似地飞跑进来,一把抓起范嘉喜,拖到了屋外。都说疯子力气大,真是不假。娘双手将欺负我的范嘉喜举向半空,他吓得哭爹喊娘,一双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乱踢蹬。娘毫不理会,居然将他丢到了学校门口的水塘里,然后一脸漠然地走开了。

娘为我闯了大祸,她却像没事似的。在我面前,娘又恢复了一副怯怯的神态,讨好地看着我。我明白这就是母爱,即使神志不清,母爱也是清醒的,因为她的儿子遭到了别人的欺负。当时我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娘!”这是我会说话以来第一次喊她。娘浑身一震,久久地看着我,然后像个孩子似的羞红了脸,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那天,我们母子俩第一次共撑一把伞回家。我把这事跟奶奶说了,奶奶吓得跌倒在椅子上,连忙请人去把爸爸叫了回来。爸爸刚进屋,一群拿着刀棒的壮年男人闯进我家,不分青红皂白,先将锅碗瓢盆砸了个稀巴烂,家里像发生了九级地震。这都是范嘉喜家请来的人,范父恶狠狠地指着爸爸的鼻子说:“我儿子吓出了神经病,现在卫生院躺着。你家要不拿出1块钱的医药费,我他妈一把火烧了你家的房子。”

1块?爸爸每月才50块钱啊!看着杀气腾腾的范家人,爸爸的眼睛慢慢烧红了,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着娘,一只手飞快地解下腰间的皮带,劈头盖脸地向娘打去。一下又一下,娘像只惶惶偷生的老鼠,又像一只跑进死胡同的猎物,无助地跳着、躲着,她发出的凄厉声以及皮带抽在她身上发出的那种清脆的声响,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最后还 是派出所所长赶来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派出所的调解结果是,双方互有损失,两不亏欠。谁在闹就抓谁!一帮人走后,爸看看满屋狼籍的锅碗碎片,又看看伤痕累累的娘,他突然将娘搂在怀里痛哭起来,说:“疯婆娘,不是我硬要打你,我要不打你,这事下不了地,咱们没钱赔人家啊。这都是家穷惹的祸!”爸又看着我说:“树儿,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考大学。要不,咱们就这样被人欺负一辈子啊!”我懂事地点点头。

2年夏,我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高中。积劳成疾的奶奶不幸去世,家里的日子更难了。恩施洲的民政局将我家列为特困家庭,每月补助40元钱,我所在的高中也适当减免了我的学杂费,我这才得以继续读下去。

由于是住读,学习又抓得紧,我很少回家。父亲依旧在为50元打工,为我送菜的担子就责无旁贷地落在娘身上。每次总是隔壁的婶婶帮忙为我抄好咸菜,然后交给娘送来。20公里的羊肠山路亏娘牢牢地记了下来,风雨无阻。也真是奇迹,凡是为儿子做的事,娘一点儿也不疯。除了母爱,我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在医学上应该怎么破译。

2003年4月27日,又是一个星期天,娘来了,不但为我送来了菜,还 带来了十几个野鲜桃。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笑着问她:“挺甜的,哪来的?”娘说:我……我摘的没想到娘还 会摘野桃,我由衷地表扬她:“娘,您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娘嘿嘿地笑了。

娘临走前,我照列叮嘱她注意安全,娘哦哦地应着。送走娘,我又扎进了高考前最后的复习中。第二天,我正在上课,婶婶匆匆地赶来学校,让老师将我喊出教室。婶婶问我娘送菜来没有,我说送了,她昨天就回去了。婶婶说:“没有,她到现在还 没回家。”我心一紧,娘该不会走错道吧?可这条路她走了三年,照理不会错啊。婶婶问:“你娘没说什么?”我说没有,她给我带了十几个野鲜桃哩。婶婶两手一拍:“坏了坏了,可能就坏在这野鲜桃上。”婶婶问我请了假,我们沿着山路往回找,回家的路上确有几棵野桃树,桃树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个桃子,因为长在峭壁上才得以保存下来。我们同时发现一棵桃树有枝丫折断的痕迹,树下是百丈深渊。婶婶看了看我说,“我们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我说,婶婶你别吓我婶婶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山谷里走……

娘静静地躺在谷底,周边是一些散落的桃子,她手里还 紧紧攥着一个,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我悲痛得五脏俱裂,紧紧地抱住娘,说:娘啊,我的苦命娘啊,儿悔不该说这桃子甜啊,是儿子要了你的命……娘啊,您活着没享一天福啊我将头贴在娘冰凉的脸上,哭得漫山遍野的石头都陪着我落泪……

2003年8月7日,在娘下葬后的第100天,湖北大学烫金的录取通知书穿过娘所走过的路,穿过那几株野桃树,穿过村前的稻场,径直“飞”进了我的家门。我把这份迟到的书信插在娘冷寂的坟头:“娘,儿出息了,您听到了吗?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故事三:《绵绵的母爱》

母亲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20岁的时候,她嫁给了父亲。结婚后,母亲心中升起一个志愿,就是要挑起村第一生产队队长的职务。那一阵农村正兴大比武。母亲说:我就不信咱们一队的生产进度赶不上二队、三队。割麦子时,她的身影遥遥领先,运肥料时,她推起小车风一般向前飞驰,扬场时,一掀掀麦子象匹练般当空飞舞……

一年后,母亲挂上了第一生产队队长的袖标,第二年,她带领的生一队取得了村模范队称号。这时,她另一个更高的志愿诞生了——为什么咱们村的生产进度赶不上邻村——她要当村里的大队长!

那年,村里搞了一次民主投票,母亲的获得了最高票。

正当母亲的事业如日中升时,我降生了。对我来说,世界上的一切充满着诱惑,我艰难地挣扎了9个月,好不容易才摆脱黑暗和孤寂的束缚,怎忍母亲经常弃我不顾?于是,我的小手牢牢地把母亲抓住了,把她留在了我的身边。奇怪的是,当初一肚子志向的母亲,一见到我,满眼只剩下了母爱和温柔

在我刚好100天的时候,我得了一场怪病,时而浑身发烧,时而浑身发冷,据说当时让我一连鉴定出18个庸医来。我在那个岁数,没有多少生活细节的体验,一难受就知道嗷嗷地哭,我一哭,母亲的心也给牵动着,就陪着我哭起来。后来,一房远亲给指了个去处,说:“有一位神医,专治疑难杂症,不过离我们村有二十里路呢。”那时候,交通不太方便,二十里路应该算是长途了。母亲听到了希望,马上把我抱上了父亲那辆破旧的“大金鹿”。父亲说:“你又不会骑,要不我去吧。”母亲说,“不行,你去我不放心。”说完就推着我上路了。“大金鹿”走在扭曲的乡间小路上,像有满腹的牢騷,“吱呀”“吱呀”地,一直叫个不停。但它拗不过母亲,只好闷着头老牛般往前赶。响午时分,我们来到一个被树木环抱的小村里。在两棵老槐树下,找到了那位专治疑难杂症的“老神医老神医”问过我的病情之后,衣袖一挽,眯着眼,右手伸出三根树根似的手指头,搭在我的手腕上,左手轻捋着颌下稀疏的胡子。不会儿,他的两只浊目霍然一张。母亲忙问:“神医,怎么样老神医”微沉着声音说:“幸亏你来得及时,这病不轻啊,还 好是遇到我。”说完,“老神医”去屋里抓了一些树根草叶类的东西,包了几包递给母亲,跟着叮嘱了一句:“记住,每天一包。”母亲把它们小心地裹在包袱内,不住地说着感谢的话。快到家的时候,老天突然下起了雨,母亲忙把它的外衣脱下来,给我裹在头上。雨越下越大,走了刚几步,“大金鹿”就闹情绪了,赖在泥泞里,说什么也不肯走。无奈,母亲只好将包袱挂在脖子上,一手抱着我,一手扛起“大金鹿”。踏着泥泞,冒着大雨,母亲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她脚下一滑,跌倒在泥里,我也被甩出好远。“大金鹿”趁母亲倒地的一霎那,用脚蹬子狠狠地划在母亲脸上,血“刷”地淌了出来。母亲咬咬牙,重新将我抱了起来。

“老神医”果然名不虚传,五包药下肚,就把顽症给赶跑了。但好境不长,我又被淋巴结核缠上了,有好几次,差点把我推到生死线上。之后的岁月里,肠炎、胃溃疡轮流欺负我,感冒发烧更是騷扰不断。总之,我的命不太好,从小就被病魔抓得死死的,而且病一发作就非常顽固、非常危险。在我患淋巴结核不久,母亲就把胳膊上的袖标摘下来,交给了老村长。老村长说,“再考虑考虑吧,我还 指望你来接班呢。”母亲摇摇头,说,“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从此,母亲就成了我的专人护理,连工也不上了,开始用她那无微不至的爱和关怀来陪伴我。

就这样,一位胸怀远大的女性丢弃了所有的志向和抱负,退守在三间低矮的土房子里面,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母亲。

那几年,村里甚至公社里的领导都来看她,劝她出山。母亲只有一句话:“我是一个母亲,儿子需要母爱,需要母亲陪伴在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起,母亲变得“自私”起来,她不再关注生产队的事,不再在乎是一队的表现好,还 是二队,也不再理会村子的收成和大比武的结果。渐渐地,人们也不再议论她了,开始把她当成了众多平凡女性中的一员。

冬去春来,母爱守护着我,无情的岁月渐渐把母亲鬓发染白……后来,我长大了,当我知道母亲为我所做的这一切舍弃时,常常在梦中被泪水浸湿。我知道如果不是母亲无微不至地关怀,也许我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是绵绵不尽的母爱、博大的胸怀征服了病魔,也唤醒了我倔强生存的意识……

现在,熟知她的人,常要提起当年她当队长的那股劲头。每和人说起时,母亲总是一脸红光地笑着说:“我的双手都攥满了成功,只是你们没有看到罢了。”

是啊,世间最宝贵的是生命,一个母亲,用自己的情感,给了儿子一生的幸福,还 有比这更成功的事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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